369 姑娘

  黄贺忽然想起来,自己跳河的时候,琼英是跟自己一起的。

  他连忙抓住女人的手,边说边比划,“姑娘,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,你知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?”

  “叽里咕噜——?”女人呆了一呆,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
  黄贺真想搞一台翻译机,听听女孩到底说了什么。

  可惜没有武陵神车,他连穿越的事情都做不到。

  对了,还有武陵神车,这个神器万一被麻匪毁了,自己岂不是一辈子都回不了现代?

  一想到这个后果,黄贺就打了个哆嗦。

 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
  他摇了摇头,一字一句说道:“那个姑娘和你一样,白白的,胸口大大的,屁股翘翘的。”

  女人:“叽里咕噜?”

  黄贺被打败了,颓然倒在床上,生无可恋的望着房顶。

  房梁上,一只老鼠快速的跑过,冲着黄贺做起了鬼脸。

  吱吱吱——

  TMD!

  龙游浅水遭虾戏,虎落平阳被犬欺。

  自己落魄了,连只老鼠也敢欺负我?

  “好点了吗?”女人再次开口,说的很慢,仍旧晦涩难懂,可黄贺终于听懂了。

  他的眼中升起希望的光芒:“你能听懂我的话了?”

  女人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脸上浮现调皮的神色。

  “刚才都是骗你的,我当然能听懂中原的官话了。”

  “只是我并没有见过什么姑娘,尤其是跟我一样,什么白白、大大、翘翘的。”说道最后,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,难以启齿。

  听到最后,黄贺失望的叹了口气。

  难道琼英她——

  不会的,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挺过来了,她肯定会没事的。

  可是那条河的水冰冷刺骨,水底有暗流,她一个川妹子,万一不会水,岂不是死路一条?

  黄贺胡思乱想着,不多时,便沉沉睡去。

  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

  他身受重伤,还没有完全康复,醒来后大喜大悲,伤了心神。

  等到再次醒来时,天色已经黯淡下去。

  看了看左手手腕,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。

  幸好这块百达翡丽防水,而且自带星辰、日期。

 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,心心念念,琼英和项羽他们也不知道活没活着。

  如果死了,此刻骨头恐怕都找不到了。

  “嘶——”黄贺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,手臂的箭伤已经结疤,后背的伤看不到,可感觉已经没有昨天那么疼了。

  掀开被褥,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过。

  自己那一身耐克运动套装,换成了粗布麻衣,就连苦茶子都不见了,变成了开裆裤。

  黄贺觉得胯下有些凉飕飕的,伸手挠了两下。

  呼——舒服。

  房间虽破,床上的被褥也是破烂不堪,被面上缝缝补补的,东一块西一块,跟百衲衣似的。

  许多地方露出了里面的棉絮,盖在身上,也没有多少保暖的作用。

  可被褥里面,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

  “难不成这是美女盖过的?”黄贺的鼻子里钻进一股股青涩的女人的味道,拦都拦不住。

  闻着被窝里扑鼻而来的女人的味道,黄贺深深呼吸两下。

  屋子里面没有灯,黑漆漆的,加上屋子的窗户小,门也关着,视线很差。

  “姑娘?姑娘?”

  黄贺轻声唤道。

  没有人回应他。

  咕噜——咕噜——

  黄贺的肚子发出抗议,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东西了,胃里火烧火燎的,好像有一团火在烧。

  坐直了身体后,黄贺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大半,至少能够自由活动。

  他翻身下床,摸索着来到墙角,凭借着记忆,他记得那个美女就是在这里倒的清水。

  "咕咚——咕咚——咕咚——"

  黄贺直接对着罐子吹了一个,“哈哈,爽!”

  凉水下肚,饥饿的感觉更甚,都说喝水喝个水饱,可真正饿的时候,喝水哪能撑的住?

  黄贺开始翻箱倒柜,屋子不大,只有三四十个平方,找到最后,只找到了一块半干不干的面饼子。

  还是那种极其粗糙的面饼。

  黄贺尝试着掰了一点,霍,居然没掰动!

  “尼玛,这硬度比砖头也差不了多少了,有这个技术,回到现代造砖,肯定能大卖!”

  好不容易掰下一块面饼,塞进嘴里。

  呕——

  又苦又涩,就跟那种放了好几天,馊掉的发面团。

  “MD,这东西狗都不吃!”

  黄贺愤愤的把面饼扔到了墙角,转身回到床上躺下。

  “心若冰清,天塌不惊。”

  “不想不饿!”

  黄贺想要睡觉,可肚子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,尤其是喝了一肚子水,肠胃蠕动,胃酸和清水一起涌了上来,烧的他嗓子眼痛。

  他躺在土炕上,望着房梁。

  忽然看到了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,是昨天的那只老鼠!

  老鼠看着他,他看着老鼠。

  一人、一鼠就这样看对了眼儿。

  蓦地,老鼠忽然掏出了一粒果仁,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。

  “欺人太甚!”

  黄贺没想到,一只老鼠,居然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,还敢嘲笑自己没东西吃!

  下了床,在墙角找到了那块面饼,小心翼翼的掸掉上面的灰尘,放在嘴边吹了吹。

  “哼,我也有!”

  黄贺冲老鼠炫耀着手中的面饼,“而且老子比你的大!”

  老鼠鄙夷的摇摇头,转过身去,细长的尾巴高高竖起,仿佛对黄贺竖起了中指。

  “嘿,你这畜生!”黄贺右手屈指一弹,一块碎掉的面饼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击中了老鼠。

  吱吱吱——

  老鼠吃痛,顿时跑的无影无踪。

  黄贺坐在床边,啃着面饼,感慨世事无常。

  一个星期之前,自己还是风光无限的骊山之主。

  手握伍拾万百姓的生死,身边仆从环绕,美女成群。

  行动处有侍卫打点,还有各种现代设备、食物。

  说句不好听的,自己想让谁死,谁就得死,想让谁上位,只需要一个眼神,立马草鸡变凤凰。

  可看看现在。

  头顶茅草屋,刮风减半,下雨全完。

  能够果腹的,只有一块面饼子。

  更可怕的是,自己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,想要回骊山,连个向导也没有。

  虽然自己勉强认得出北极星,但是想要凭借着方位,就能跨越千里,那纯属痴人说梦。

  先不说没有路,没有食物和补给,单就古代的猛兽,自己就应付不来。

  自己不是打虎武松,万一在深山老林里遇到狼虫虎豹,恐怕连跑都不用跑,就会变成老虎的粪便。

  而且野外徒步,最危险的还不是野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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