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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道歉

第二日一早,林二嫂就去把那一半房契拿了回来,一想到给出的八两,都还没捂热乎就给了三房,林二嫂肉疼的不行。

房契揣在怀里,大嫂家的房子终于归他们二房了,她当初心心念了好久。

爹娘也是偏心,为何都是儿子,怎么就大房得到了最大的。亏她分家之前,在娘面前殷勤了好久,结果还不是没得到好处,反倒叫大房占了便宜。

但林二嫂压根不去想是大房给爹娘养老送终。

瞧瞧这院子,真大,足足三个厢房,这房子合计就是该归她们二房的。

林二嫂洋洋得意了许久,然后走进灶房,想看看还剩下些什么粮食,或者有些调料也行,要是有油就更好了。家里已经许久没有吃油了,她还馋得很。。

“天杀的!哪个兔崽子把老娘的灶房搬空了!”林二嫂看着空荡荡的灶房,顿时怒气横生,不停的咒骂。

都是她的东西,谁把她东西拿走了!

林二嫂转身去了堂屋,空荡荡的一片,又去了几个厢房,除了木床还在,地上扔了些碎屑和破布,其余的什么都没有。

“造孽啊,天杀的。”林二嫂眼睛都红了,她眼馋那个柜子好久了,还想着让她汉子搬回她的厢房。

现在倒好,什么都没了。

花了八两银子,就得了个空房子,林二嫂头一回吃了个大亏,憋闷得不行。寻常都是她占人便宜,这回居然给别人占了去。

莫大娘听到响动,还以为小默回来了,没成想看到了脸色扭曲的林二嫂,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番:“哟,这不是林二嫂吗,好端端生什么气啊。”

要是搁平日里,谁阴阳怪气的说她,她是立马翻脸骂回去的,能骂多难听就骂多难听。可现在林二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迫切的看向莫大娘:“这屋里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?是不是有人看屋里没人,把东西全给偷走。”

“你住旁边,肯定会听到动静,有没有看到人鬼鬼祟祟的。”

“走,跟我走,跟我去见村长,把这偷东西的贼揪出来,让他赔我!”林二嫂激动的拉住莫大娘往外走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一定要让这贼人吃到苦头,必须要赔我十两银子。”

莫大娘挣开林二嫂拉住的手,嘲讽她:“哪里会来贼,你做什么春秋美梦,还想要十两银子。人小默的东西,怎么就成你的了,现在也就这屋属于你,里头的东西可不是你的。”

“我劝你不要惦记了,王家昨天一早就把屋里的东西搬走了。”

莫大娘瞧着林二嫂不断变换扭曲的脸色,慢悠悠的走回了家,心情就好极了,怪不得今天一早有麻雀在树上朝她叫,感情今天是真的有好事发生。

“又是他。”林二嫂恨恨的,“抢了她女儿的未来夫郎不算,现下连屋里的东西都搬空,连个木凳都不放过。”

真是没良心的玩意,果然双儿就是不值钱的,也不知道向着林家。这还没嫁给王家呢,就眼巴巴的讨好夫家,也不见补贴一下二房。要是过段时间被那王家小子厌弃了,赶出家门,她才要拍手叫好呢。

*

王家院子里,林以默拿来个小板凳,特地在树荫下坐着,开始切新鲜的茅草,这是清晨去山下割来的。然后又去拿了一些堆在后院的番薯藤叶,切碎之后,林以默拿了个大的木桶,把切好的茅草和番薯藤叶混着苞米面一起拌好。

鸡还在四处觅食,等他拿着木盆过来的时候,齐齐围在他脚边。

倒了一半下去,他就不再管了,剩下的一半等阿娘把在河边划水觅食的鸭子赶回来,晚上的是再喂一顿就好了。

林以默打了一小桶井水洗手,又冲了一下脸。

他就把阿娘交代的事情做完了,院子里的菜,要等晚上才能浇水,现在太阳这么大,浇了水反而会死。

树上有蝉在叫,吱呀,吱呀,吱呀,这声音让林以默听得昏昏欲睡。

他有些想郎君了,好想去地里找郎君。

今天上午他去找郎君,还帮着郎君掰玉米,或者帮阿爹挖番薯,本来还挺好的。就是后面太阳大了,晒得林以默有些晕,一张小脸晒得红红的,怪吓人的。

反正是成功把王商栋吓了一大跳,赶紧把小双儿给带回家里,用井水洗了脸,然后又切了寒瓜来吃。

中午吃完饭,王商栋板着脸,强硬的把小双儿往厢房里推:“不许你去地里帮忙,太阳大,晒你不舒服。”

林以默盯着郎君坚毅的脸庞,柔声道:“那我想和你一起呀。”

一句话把王商栋闹个大红脸:“那、那你,太阳落山了再来,反正太阳大的时候不许。”

林以默不满的扁嘴,等太阳落山,郎君和阿爹在做一段时间就要回家了,那他那会儿过去不就相当于掰那几个苞米就回来,跟不让他去有什么区别。

“快去睡会儿午觉。”王商栋催促他,“不然下午没精神。”

林以默看向他:“郎君也去睡?”

“要睡,休息好了就去地里干活。”

“那你要把我叫醒,不要偷偷就走了。”

王商栋又板起脸:“你要是下午还去,我就要生气了。”

林以默:“……”

郎君怎么这样蛮横呀。

他小声说:“我不去还不成么,但郎君你要喊我起来,我得醒来看见你呀。”

直击王商栋心脏,他是理解汉子为什么要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夫郎的,简直就是醉在温柔乡里。他的小夫郎也太、太温柔了,而且好会撒娇。

王商栋冷静的想,不,他不冷静,他就喜欢会撒娇的。

“好,我喊你。”

林以默坐在小板凳上,靠着树干,无聊的睁眼,然后又闭眼。感觉时间过得好慢,这太阳怎么还没有到落山的时候。

“以默。”

林以默睁开眼,往门口瞧去,发现是他三婶。

“三婶,你有事找我?”

真是奇怪,他甚少和这个婶婶有交际,对这个婶婶印象一般,但是唯一闹得难看的时候就是上次跟二婶他们来闹。

可是分契的时候,三婶却没来。

阿姆先前也同他说过三婶,别看三婶平日里不搭理谁,都不会主动找村里人说话,老是冷着张脸,可实际上还是一个心软的主。

林以默对阿姆的话有些存疑,他看不出来三婶心软,总归是接触不多。

院门敞开着,林三嫂提着一个竹编篮子,站在外面有些犹豫,额头渗出了汗水,顺着她的脸侧流了下来。

顶着太阳走了一路,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,有些干皮。

“三婶进来吧,外头太阳大。”林以默去堂屋搬了个凳子出来,放在了树荫下,“坐呀。”

林三嫂轻点了一下头,又掏出帕子,仔仔细细的擦了脸上沁出的汗。

“三婶喝水。”

林三嫂垂下眼,把竹篮放在凳子上,捧着碗喝了几口,指腹在陶碗不停的磨蹭,她咽了咽唾沫,嘴边明明要说出口的,早早就在路上打好的腹稿又被她混着碗里的水一起吞回了肚子里。

一碗水空了。

两个人静静相望,最后林以默接过了空碗,坐回到小板凳上,把碗随意放在了脚边。

“三婶来找我,是来想说什么?”

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,细碎的撒在林以默身上,他忍不住眯了眯眼。

林三嫂把竹篮的东西拿出来,十几篇洋洋洒洒的策论和几张写了满页的院试经验之谈,还有一封书信夹杂在里头。

“你未来郎君的弟弟不足一月便要院试,这是家父教书几十年的经验之谈,特意托我拿来,希望能够点题一二,让王家小子拿去镇上给他。”

林以默把这些收好,他看不懂上面的字,只觉得还挺好看的。

“小默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林以默抬起头看向她,睁着圆润的眼,疑惑又不解。

对上小双儿纯白的目光,林三嫂不自在的望向手里的帕子,小小的一团帕子在她不经意间被拧成乱糟糟的模样,她犹豫了一番,在静默的环境下,还是开了口:“那天你……可怪我?我作为你的婶婶,不来帮你,反倒同你二叔二婶一道欺压你。”

“我当然怪你,怎么不怪你?”

“你们想逼我,逼我发疯,我那几日做梦都是二婶张牙舞爪的鬼脸,恨不得扒我的筋骨,吸我的血肉。”

“三婶可知道噩梦醒来,身边空无一人,半夜冷汗侵湿了衣服的滋味。”

林三嫂不敢看眼前的小双儿,手里的帕子被她扭得更紧,细碎的阳光撒在小双儿脸上,明明是莞尔一笑,嘴里却说着让她字字诛心、句句入骨的话。

林以默朝她走了一步,林三嫂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。

“婶婶知道我那天阿姆逝去,没了依靠不算,还要被你们欺侮。”林以默直直的看向她,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似的,“当我知道你们想着要把我嫁给镇上王员外作妾,还是第七房的妾。”

“就为了几十银子,婶婶可有想到我是你的侄子,可有想想我的境地如何。”

林三嫂呐呐:“我不曾想逼你去嫁给王员外……我只是想,想要属于三房的地。”

“我……”林三嫂心头猛的梗塞,她那日由着二嫂闹,冷眼旁观着,还做了帮凶,像是被下了降头,只顾着那几亩田地,全然不看侄子一眼。

她急急的喘了一口粗气,伸手压了一下胸口,缓了一会儿,呼吸才恢复正常。

林三嫂哑着嗓子说:“你怨我、恨我,我理解。”

“今天我来,是同你道歉。那日是婶婶做得不对,枉顾人之常理,不讲情义,连着二房来欺压你一个小双儿。”

“早该来向你道歉。”林三嫂不断重复着这句话。

因着怨恨而情绪激动的林以默听到这番话,冷静了下来,他也不去看林三嫂,转而盯着放在地上的空碗,沙哑着声音,一字一句的说:“三、婶、同、我、道、歉、干、什、么。”

林三嫂泪突然掉了下来,她急忙转过身,不想让小双儿看到她这副模样:“我知道的,你肯定不愿意认我这个婶婶。我也不奢求你原谅,幸好你也不同我这个婶婶交好,也不必为了我那日的做法伤神烦恼。”

“竹篮底下,有八两银子,我同二房拿一半房契换来的。还有田契。合该是你的,拿着这些也可傍身,在王家也底气。”

林以默紧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。

“如此,那我便走了。”

在林三嫂走出院门之际,林以默喊住她:“等我同王郎君成亲那天,,婶婶会来吗?”

林三嫂怔然,手里的帕子掉到了地上,沾染上了脏污的尘土,她却笑得明媚。

过了许久,林以默听到了坚柔的一声。

“来,我一定来。”

竹篮最底下放着田契,除了林三嫂说的八两银子,还有一个浅绿色的玉镯子,五色丝线勾绣缝制的两个香囊,轻嗅能闻到浓烈的香味,里面放了安神凝息的中草药。

亲手缝制的香囊送给亲人,寓意着求吉祈福和驱恶辟邪。

林以默倚着树,直愣愣的盯着竹篮里的东西,深深的入了神。

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,肆意搅乱着他的思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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