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本以为对方会有业余三四级的水准，毕竟那位大爷都给她让位置，一副毕恭毕敬。
所以少年也是认真对待的下棋，十分谨慎。
但他喵的这盘棋下完，少年最起码损失了近几周的功力，这下的都是什么棋！
炮跳马看都不看，宁愿换兵，车过河结果停在卒面前，直接拱卒杀之。
烂，太烂了。
这怕只知道最基本规则的棋手吧？
少年揉揉胸口，看着面无波澜的林雨泽，语重心长道：
“你…你多注意一下棋盘的走向，下一步最起码要想到后面那一步该怎么走，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，就算见招拆招你可能还没有到那个水平。”
“还有，最起码…别再把你的车停在卒前面了，你们下棋的时候这点基础意识都没有吗？”
而听到这段话的林雨泽，顿时被点通一般。
果然，下棋得找高手下。
还有真人现场一对一指导。
林雨泽点点头，认真说道：“谢谢指导。”
少年顿时一愣…他以为对方应该羞愧难当的离开，毕竟下的这么臭，自己还有意为之，杀光了她的棋只留下帅，这般的挑衅居然都没有恼怒？
反而居然还感谢自己？…
但殊不知，吃完棋只留下个帅的挑衅，在林雨泽这里已经是家常便饭，她甚至都不会把这个当做挑衅。
至于那番对话，对她来说更是指导。
只能说心态不同，看问题会有不同的角度。
沉默片刻后，默默整理棋盘，少年没有在数落林雨泽，毕竟他自己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。
臭棋篓子就臭棋篓子吧，新手下棋谁不是这样呢？
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哪个老大爷和自己下…老师说练习技艺散散心，让自己跟这些大爷下，目前看来也是只有散散心了。
哎……
但意外的是，林雨泽也跟着收拾棋盘，没有离开。
甚至，林雨泽还再次开口询问：
“可以再下一盘吗？”
少年：“？……”
不是……
拿在手中的棋一时间无处安放，少年不知道为何，对方居然还敢跟自己下一盘？那么大的挑衅真的没有生气？毫不在意吗？
“呃……”
少年又看了看周围的老大爷们，而这群老大爷们也不知道为何，纷纷点头同意，让林雨泽在和少年下几盘。
见状，少年也只好再来对弈了。
至于这群老大爷为什么不上…呵，明显会输的局上去不是丢脸？当着大家面前丢脸，还不如多看看林孙女被虐，观察对方的习惯来的好。
“请多指教。”林雨泽放下书包，把发丝撩起到耳后，进入认真状态。
而这时，少年才发现这位少女的美貌…不过因为臭棋篓子的印象太深，他只是吞吞口水，想尽快解决这把。
“请多指教。”
这一次，十四个回合死棋，留足脸面。
少年也发现对方进步很多，最起码可以犯错，又送棋子到卒面前。
但林雨泽却依旧没走，还是想要认真下棋。
少年愣了愣。
而周围的老大爷默不出声，做观棋不语的真君子。
折损的功力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记起，少年只好含泪下棋。
三盘、四盘、五盘……
待到天色将黑，少年的眼中失去光彩，已经按照棋谱在下棋，但就算这样也是完胜林雨泽。
而败北了如此多次的林雨泽，依旧没有气馁。
不过好在这一盘，下到一半的时候林雨泽来了电话，显示对象是「林母」，这才让林雨泽从棋艺的世界里回过神来。
不过离别之前……
林雨泽站起身来，说道：“抱歉，今天就先下到这里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少年顿时如释重负：“哈哈，那真的还真是太可惜啦…”
明明是可惜的言语，但少年的语气中都是开心。
而意外的，明明才如释重负一秒，少年又心中一紧。
“明天我还会来的…林雨泽，请多指教。”
少年：“？？？？？？？”
“呃……唉，许目，请多指教……”
不是，这个，客套话吧?这应该是客套话吧?
看着离去的背影，少年鼻子微微抽动。
……
而晚上回到家之后。
许目回到家，坐在老师的餐桌边。
此时偌大个家里面只有两个人吃饭，显得冷清空荡。
一个许目，一个李老。
饭菜上桌，许目等到老师来后，才开始吃饭。
而在吃饭的时候，李老师和问起了今天下午的经过，而许目想了想，把那段经历一五一十的全部讲出来。
先是和小区里面的老先生下棋，有来有回，也算有所收回。
但接着这往下说，到林雨泽的部分，许目的语气就微妙了起来。
在听完林雨泽的部分时，李老师也笑了笑，评价道：“那孩子好胜心很强的。”
许目对此无力点点头，无奈地说：“我连胜她七盘居然都没有服气，还说明天会再来找我下棋。”
“这其实也是个优点。”李老师说。
许目愣了愣，知道李老在说什么。
确实，明明一直输却还敢挑战比自己强大的人，积累的挫折感居然没有让她放弃…
许目回忆着下午的那一幕，突然感觉下的烂的棋，里面好像也并不全是烂。
也许对方…真的很喜欢象棋。
许目心想，坐在位置上笑了笑。
算了，吃饭吧，明天还要下那便下。
“哇老师，这个豆腐好辣。”
“麻婆豆腐是这个味道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